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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天下,嫁了个病弱河清王》第5章 背后的主谋

姜无忧边走边说,神采奕奕,有时还要加上肢体语言,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自家主子遇刺的事,倒像是在讲一个绘声绘色的故事。不过他的整体逻辑清楚,语言表达能力强,再加上夏半的理解能力也不弱,不一会儿,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大概都清楚了。

正厅里,盛怀璟正坐中央,云昇笔直站立其后。当夏半进门时,一个黑衣侍卫自厅后的屏风出来,俯身毕恭毕敬地在王爷耳边说了些什么,盛怀璟点头,侍卫便出了门。出门前见到姜无忧,侍卫同样毕恭毕敬地行礼,姜无忧眯眼盯着屏风片刻,然后微微颔首。

进门后,姜无忧很自然地站在盛怀璟的左边,夏半才发觉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不知是该站着还是跪着。

姜无忧似乎看出她的困惑,眼神示意她:王爷的右边正好是空的。

夏半小心翼翼地瞧向盛怀璟,他已经在闭目养神。他的脸色苍白,面带倦色,或许真是累了。

吸口气,夏半默默地站在盛怀璟身旁。

半晌,侍卫带着两位年轻的女子进来。紫衣女子走在前面,绫罗绸缎,眉目清秀,面色略显担忧,难掩气质,应该就是王爷的玉妃。黄衣女子应该就是婢女小梨,紧跟其后,面色苍白,低头不语。

夏半侧头,发现玉妃正盯着自己看,一双杏眼甚是好看。

她微微一笑,玉妃冷漠转头,而后端坐在侧边的椅子上,双手自然下垂放于膝盖处,目视前方。

夏半没在意,现在她正口渴的紧,之前被馒头噎着一直没有水喝,自进王府,也没机会喝水。环顾大厅,除了桌椅,也没多余的摆设,茶几上连个摆件都没有,更何况茶水。看现在的环境,她只能先忍着渴。

“小梨,想清楚了吗?有什么要说的?”姜无忧询问跪在地上的人。

“奴婢真是冤枉的,奴婢没有害王爷。”小梨不敢抬头,蜷缩娇小的身体,戚声求饶。

“小梨,这个时候的忠心是愚忠。本想怜香惜玉的我这下也没有办法了,就先打二十板子吧。”姜无忧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残酷的话。

卷缩的身体颤抖,紧闭的嘴巴始终不肯张口。

“这是大盛王朝的天城,天子脚下,你们真敢用私刑!”玉妃怒目而视。

“家有家规,管教自家的丫头哪个外人敢说。何况这里是河清王府,玉妃难道忘了这里本姓‘盛’,大盛的‘盛’。”姜无忧笑道。

河清王,当今皇上的亲叔叔,手握十万大军,谁人敢造次。

门外的侍卫领命把地上的小梨拖出去。

玉妃眼见自己的婢女被带去行刑,却无能为力,怒红了眼,拍案大骂:“盛怀璟,你冷酷无情,嗜杀成性,你是恶魔,你会有报应的!我要见我爹,我要见我爹!”

夏半一瞧,被骂的当事人无动于衷,闭着眼睛,气息平稳,好像真的睡着了。

“你会如愿的。”姜无忧笑着说,轻描淡写地扫一眼厅中唯一的屏风。

玉妃气的好像马上要夺门而出,但又立即安静下来,正襟端坐,手中的帕子早已被撕碎。

夏半想:真是能忍。堂堂一个王府侧妃都如此惧怕盛怀璟,她可要好好捧着身旁的人。

小梨痛苦的叫声清楚地传来,在偌大的厅里回荡,格外凄厉。夏半挽起宽大的衣袖,双手放在背后,小心翼翼地隔空越过盛怀璟,侧身轻声说:“姜管家,这是不是有些血腥?要不少打几下?”

“我已经少打十板子了,王爷说的话一向不能改变。放心,盛三有分寸,不会打死人的。”姜无忧说。

夏半:“……”

此刻,她突然感觉身下有股寒意袭来,连忙低头,正撞上一双漆黑冰冷的眸子。她半长不长的马尾此刻正挂在盛怀璟的面前,如果她抬头,发梢一定会碰到那张冰冷的脸。

盛怀璟虽然坐在轮椅上,可夏半站在他面前也就高出一个半头的样子,刚刚她已经是极小心,却还是低估了自己头发的长度。

是不是把他惊醒了,会不会生气!夏半担心着,同时身体也猛然弹起。是的,就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弹起。

姜无忧疑惑地看向双目瞪大的她,云昇则是怀疑的眼神,夏半偷偷瞄一眼盛怀璟,发现他的眼睛是闭着的,松口气,摸摸头发,朝姜无忧笑笑。

姜无忧没再理会,继续做他的工作。

“把胭脂铺的柳氏带上来。”

地上跪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妆容虽不浓,双眼却妩媚。

“民女柳氏,拜见王爷。”声音细腻好听。

“柳氏你可知罪?”姜无忧问。

“民女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人,不知哪里得罪了王爷?”柳氏恭顺低着头,却没有惧色,吐字清楚。

“王爷昨晚在天谭寺遇刺,你可知?”姜无忧又问。

“民女听说了,现在满城都在传,可民女与此事无关。”柳氏如实说。

侍卫拖着奄奄一息的小梨回大厅,她的下半身已经殷红一片,玉妃不忍直视,不敢看小梨。

姜无忧接着问柳氏:“你可认得这女子?”

“铺子每日进出的客人不少,而且女客偏多,民女真是记不住了。”柳氏的眼睛微微颤抖,面色依旧镇定。

“你可知,你铺里的伙计吴进死了?”

柳氏终于有所动容。“什么?吴进今日没来铺里,民女还以为他又去哪里赌博了!他就是铺里的伙计,民女看他说话活络,能哄得那些女客高兴,才用的他。怎么就死了?他什么都好,就是爱赌,是不是他外面欠了赌债被人打死了?我都说了不知多少次,让他戒赌!不然总有一天会死在这上面的!”

夏半想:盛怀璟那么冰冷的人,怎么手下个个都是能人,都是哪里挖来的。看姜无忧游刃有余的架势,根本就没有她用武之地。

但看到地上的那片血红,格外刺眼,她又想:可怜的姑娘,不过被人当棋子,受伤的却是她。看这柳氏是一个难缠的人,一时半刻是不会招认的。

于是,夏半走向前,蹲下身,来到小梨身边。“吴进死得很惨,他是被人毒死的,七窍流血,面色狰狞,死前肯定是受着很大的痛苦。可怜他呀,死也要死那么惨。”

“不会的,不会的,奴婢没杀人,老爷不会的……”一动不动的小梨,终于艰难地抬起头,眼神浑浊。

“小梨,你在说什么!”玉妃不敢置信。

“不关玉妃和老爷的事,都是奴婢做的,都是奴婢做的!”小梨眼神立即清醒,矢口否认。

“小梨,不急,慢慢说。”夏半正巧见侍卫端上茶水,且就盛怀璟身旁的桌上有。想想盛怀璟闭眼休息,应该也不会喝。她起身,朝盛怀璟走去,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这口水真是甘露呀。夏半顿时感觉整个身体都舒畅了。

小梨双手小臂艰难撑地,开始慢慢道来。

“昨日玉妃想吃熏鸡,厨子准备时,发现西院的炭火用完了,想着到南院借点,可……厨子不敢到南院去,于是求着奴婢去。奴婢想着玉妃要吃,不想让王妃失望。于是婢女就去了西院,经过西院客厅时,听到了王爷和姜先生的谈话,知道了王爷当晚要到天谭寺泡温泉治疗旧疾。”小梨顿了顿,接着说,“接下来就如姜先生之前所说的,奴婢借出门为玉妃买螺子黛为由,把消息传给了胭脂铺的吴进。奴婢把银子给了吴进,让他安排人到天谭寺。”

“你和吴进如何相熟?”夏半靠近她问。

“这两年,都是奴婢到胭脂铺为玉妃买东西,一来二往自然就相熟了。奴婢知道他嗜赌成性,只要给银子,他便什么都做。”

“你让吴进刺杀王爷?”

“奴婢不敢。”小梨连连摇摇头。

“所以你让他去下毒了?”夏半直接问。

“不是毒药……”小梨低头,支支吾吾没有说下去。

正在此刻,又有个侍卫进来,行礼后,姜无忧颔首,侍卫才说:“回禀姜先生,瓶子里装的是西原国的禁药,桃夭。”

语毕,厅内瞬间无声。

“小梨,你,你哪来的禁药?!”玉妃的声音有愤怒有羞耻。

“桃夭是什么?”夏半问。

“传言桃夭是集千种奇花的花蕊炼制而成,只需通过人的肌肤就能瞬间深入体内,沾上一滴,便全身气血翻腾。一个时辰内必须与女子交合才能解毒,否则必将暴毙而亡。”给夏半解惑的是姜无忧。因为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厅中。

“那就是春药了。”夏半了然道。

姜无忧一怔。

“小梨,我待你如姊妹,你为何这么做?”玉妃面色难看。

“小姐,奴婢只想您过的好。两月前吴进弄来的药,在王府里奴婢一直找不到机会,所以知道王爷到天谭寺泡温泉,奴婢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小梨流下眼泪,艰辛地爬到她面前,轻声呼唤的是小姐,从小伴着的小姐,“小姐,奴婢知道您的好,奴婢感激您的好,奴婢这都是为了小姐!困在河清王府这两年,您何曾真正快乐过。当年司天监的一句话,皇上一道圣旨就将您赐给了河清王,您为了老爷,为了整个家族,不得不赔上自己的幸福。可是,自您进府,王爷从未踏进过西院,您也从未踏出过西院,西院就像一个牢笼,困住了您!”

竟然是为了她,全部都是为了她呀!玉妃低头,眼中闪烁。“小梨,下毒是害了我们呀。”

“老爷派人每月都送银子来,您总是报喜不报忧,谁人能知道您在这里的孤寂。奴婢只想小姐有个孩子,让您有个依靠,以后孩子世袭爵位,您后半辈子也有寄托。”小梨早已泪流满面。

“你怎么确信王爷中毒就会回府找你们小姐?”夏半又好奇问。如果危及到性命,王爷没人性的话,半路随便找个女子,有人性的话可以进城找个妓院。

“与之交合的必须是处子,否则也会危及性命。所以被列为禁药。”姜无忧回答说。如果真的中了桃夭,确实回府是最直接最安全的。

“这药听着不错呀。”夏半感叹。

姜无忧又一怔。

玉妃蹲下身,轻轻拂拭小梨的眼泪,轻叹一口气,语气轻柔无奈道:“小梨,你从小跟着我,难道不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你怎知我想要个孩子?你怎知我会想与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生儿育女?小梨,你太傻了,你们太傻了。”

“小姐……难道不是……”她瞪大双目,似是明白了什么,“小梨错了,小梨知错了,小姐……”

小梨哭得撕心裂肺,晕过去了。

“小梨!小梨!”玉妃抱着怀里的人,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夏半生生被主仆深厚的友情感动,抬手擦了擦眼中的泪。再看看身旁的盛怀璟,冷血的很,真怀疑他是真睡熟着,眼睛纹丝不动。

姜无忧很稳妥地立即着手安排人把小梨抱走,还贴心嘱咐一句:“叫盛一去瞧瞧小梨的伤,让他好生照顾。”

玉妃这才稍稍放心,擦拭眼泪,端坐回自己的位置。

一点小插曲,不影响后面的调查。姜无忧继续询问柳氏。

“柳氏接着刚才的问题。你做事谨慎,多路飞鸽传信,被我们截杀了一路,这可是你的字迹?”

柳氏接过纸条,双手开始颤抖。

“王爷,民女不敢,民女也是迫于生计,万不得已。”

或是瞧见小梨认罪的一幕,心生胆怯,或是白纸黑字,不容抵赖。柳氏这次居然很快就全盘托出。

“你把信息传给了谁?”姜无忧问她。

“欧阳守。”柳氏如实回答。

“欧阳守?”姜无忧面色一愣,似乎出乎意料。

“对,就是禁卫首领欧阳守。他说此事办成后便会纳民女进门,民女这才为他传递消息。吴进每次有王府的消息便会告知民女,民女会给他一笔钱。”柳氏低头,语气肯定。

“欧阳守一向和王爷无冤无仇,为何要刺杀王爷?”

“是……”柳氏停顿一会儿,还是说出来,“右相,是右相要杀王爷。”

“柳氏你可有什么证据,胆敢污蔑当朝右相?”姜无忧语气突然一重。

夏半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姜无忧刚才居然睁开了眼睛。

“民女不敢,当着王爷的面,民女怎敢有任何的胡诌和欺瞒。有一次欧阳守醉酒后亲口对民女说的,他说右相嫉妒王爷手握十万兵权,又忌惮王爷手中的免死令,王爷权势滔天,让右相在朝中步步受窘,不能一人独大,所以明里暗里要置王爷于死地。”柳氏抬起头,表情极为认真,真到要掏心掏肺,就怕他们不信自己。

“原来欧阳守是右相的人。”他的眼睛又眯成一条线。

“是,欧阳守听命右相。而且欧阳守还对民女说过,当年是右相向太后进言,让户部侍郎的嫡女做王爷的侧妃。”

“此事可是司天监观星象测得天机,户部侍郎嫡女的生成八字关联大盛江山,与王爷八字契合,能护大盛江山稳固,所以太后才亲自赐婚,皇上还为此亲赐封号。”姜无忧的笑意更深。

“右相权倾朝野,当朝太后又是他的亲妹妹,他的话谁人敢违抗,何况一个小小的司天监。”柳氏真是豁出去了,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听到此处,玉妃面色诧异。她一直以为当年进王府,是王爷安排的。她一直恨着王爷,既然千方百计得到她,进府后又弃之不顾,为何这般作践她。

夏半越听越紧张,禁卫首领,当朝宰相,好像都是国家大人物,这些秘密被她知道了,她很危险。

“右相果真如此大胆。”姜无忧侧身,微微弯下腰,轻声问,“王爷,你说这该怎么办?”

“王爷,民女知道的都已经告知,王爷饶民女一命,求王爷饶命!”柳氏突然对着地猛磕头。

盛怀璟终于舍得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半开半合,薄唇轻启,语气冷漠:“毕竟牵扯当朝官员,本王也不能枉顾法律。把柳氏送天城府衙,交给尹知府,公事公办。”

“王爷,就给民女一个全尸吧!”

语毕,柳氏竟然咬舌自尽,当场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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