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文学《长夜行2：人间恶绘》第7章 特殊时期
在很多人眼里，大海是美丽的，海风是凉爽的，而沙滩，是浪漫的。
正因为表面的优点，让大多数人忽略了大海的危险与阴暗。
熟知本市海域内发生过形形色色故事的人，对大海都是心存敬畏之心。
因为他们知道，这片大海，葬送了数不尽的生命，也隐瞒了很多真相。
天气的影响，导致海边各处，不仅少了游客，少了幽会的情侣，连垂钓爱好者也都不愿出门，路边来往车辆都少得可怜。
红树林生态公园附近海域的一片海滩上，本来人烟稀少的地方，今日却是热闹非凡。
一辆游轮停靠在浅滩，周围几辆巡逻艇闪烁着警示灯。
岸边停靠着一辆货车，而此时，不少穿着像医护人员一样的正从车厢里抬出一个个黑色大袋。
这样的天气下，有些医护人员额头上都出现了汗珠，看样子，黑色袋子装载的物体似乎还挺沉。
一个体态有些臃肿的中年人，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询问着警察局长方正明，“老方，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件事…”方正明看了眼陆续从车里抬出来的黑色袋子，也是头疼不已，“这么大的案，如果处理不好，上头怪罪下来，我们怕是都难逃其咎啊！林书记。”
“夏市长，你有什么提议么？”林书记转而询问起身旁的男人。
“此事涉及层面过广，在处理上稍有不慎，怕不仅引起社会恐慌，更是会影响本市声誉以及引起秩序混乱。”风尖浪口上，市长也不敢随意发表意见。
“林书记，夏市长，我局里的刑侦科大队长陈昊正在赶来的路上，对于目前的情况，或许他知道些什么内情，我们不妨听他汇报过后再做决定？”警察局长方正明这时试探性地提议道。
“嗯，也好。”林书记抬手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双手放回口袋，“我们回车上谈吧。”
房车里，司机泡好咖啡后就识趣地退出了车内，不多时，陈昊也到了。
站在海滩观察了一会儿现场情况，陈昊就径直走向了林书记的专属座驾。
车门刚打开，陈昊就看到了坐在桌椅边上喝咖啡热咖啡的几人，“林书记，夏市长，方局长。”
“嗯，进来坐吧。”林书记看了陈昊一眼，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陈昊躬身来到放着一杯咖啡的空座上，小心翼翼地微低着头坐下。
“小陈啊，这件案子，你知道些什么内情，跟领导汇报一下。”方正明一脸期待地看着陈昊。
“好的，方局长。”
说着，陈昊从包里拿出一本档案资料，双手递给林书记，“林书记，这是我整理的案件报告。”
“本市出现了连环杀人犯，而且是团队作案，涉及层面比较深，目前还没收集够可起诉指证的证物。”
林书记看着资料，陈昊在总结报告。
“对于今日的大案，我已经收集到了重要的相关证据，不过，我衷心希望能得到几位领导的支持。”说完，陈昊站起身行了个军礼。
“这一系列的案件，是一个犯罪团伙所引导，他们不同我们以往认知中的团伙，不属于聚众的分工合作。”
林书记抬眼看了眼陈昊，示意他坐下来说。
陈昊端坐下来，继续陈述道，“目前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我需要策划出一个能一网打尽的机会。”
“你为何不阻止案件的发生？”林书记抬起头，看向陈昊的眼神隐藏不住怒气。
“对不起。”陈昊与林书记对视，丝毫没有畏惧地坦言道，“我没有能力阻止。”
“你没有能力，那为何…”林书记转头看向方正明，怒批道，“你们不汇报，不申请增援，你们以为自己真的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啊！？”
“林书记，我…”警察局长方正明对于林书记的问话，一时语塞。
“这里面涉及的领域以及凶手的狡猾程度，不论换多少人，增加多少人，都不会对事情的发展有任何改变。”陈昊打断方正明的话，逆转了林书记的矛头，“这里面并不仅仅是蓄谋作案，还有很多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蝴蝶效应结果。”
全场陷入了沉默，思虑再三，林书记最终也只能选择暂不追究责任，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身边的夏市长，“老夏，你有什么提议？”
一直默不作声的夏市长，此刻摇头叹息道，“没有结果的案件是绝不能公之于众的，这会让城市陷入恐慌，风浪引起的损失将是非常沉重的。”
“嗯。”林书记这时心里也有了决策，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小陈，从现在开始，恢复你的职务行使权，回到岗位，力求迅速侦破此案！”
“不。”陈昊这时却是拒绝了林书记的复职任命，“被罢免职务的我才拥有了更便利的身份与价值。”
“那好。”林书记闭上眼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给你特权，你给我真相！”
“是！谢谢林书记，谢谢领导。”陈昊站起身向在座的几位鞠躬致谢。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B市最高领导人林书记主导着话语权。
“我需要你们配合我的计划，我保证…”陈昊眼神坚定，再次对在座的人敬了个军礼，“还城市一片净土！”
林书记在陈昊的眼里，看到了军人的视死如归，“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在想，大海沉尸，对于某些人来说确实是个好办法。”
“嗯，确实。”林书记的脸色阴沉，似乎从中听出了什么寓意。
此时，陈昊的脑海里浮现出黎木的面容，加上领导的认可，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我要利用这一系列案件，清洗这个城市！”
“好！”林书记鼓起了掌，笑容里满是欣慰，向陈昊伸出手，“我做主，尸体拉回去冻起来，封锁相关消息，将一切转为暗中进行，等你凯旋！”
陈昊伸手与B市最高领导人林书记相握，承诺道，“不论结果如何，对于今晚的案件我一定会给人民，给领导，一个满意的交代！”
林书记对陈昊的决心，也郑重承诺道，“我不能保证你的全身而退，但我承诺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
“谢谢领导！”
“不，我替B市人民感谢你！”
待陈昊离去后，林书记也松了口气，眉间也不见了之前的阴云，“希望他真的能替我们解决这些难题。”
“嗯，起码，对上级领导，对人民能有交代。”夏市长也附和说道。
“那…”方正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对于陈昊，林书记似乎产生有莫名的信任，“小陈会有制定计划的，后续我们配合他就好。”
“那我们现在…”方正明欲言又止。
“小陈特意赶过来，并不是要向我们炫耀自己的侦查能力，他刚刚的话，明显在暗示我们，海事局那边有黑警！”林书记伸出食指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那我们就先从海事局下手。”…
夜晚十一点整，秦木雨驱车回到了家门口，脱下白大褂放好，披上西装外套，推开了家门。
不同于外面的寒冷天气，屋内的空调暖气让人觉得温暖的同时，也伴随着轻微的沉闷。
沙发上，秦木雨的老婆霍玉披着毯子，懒散地斜躺着看电视。
只是看了他一眼，又转而看向电视屏幕，似乎对他的外出回来，没有任何兴趣。
对此，秦木雨像是习以为常，强迫自己提起笑容说道，“我回来了。”
“嗯，去浪回来了？”霍玉看向秦木雨的眼里满是嫌弃。
“工作，不是去浪。”秦木雨换好鞋，脱下外套，向沙发上的人走去。
“别碰我！”
秦木雨刚伸出手想将老婆搂在怀里，就被对方一巴掌拍开。
“脏！”
霍玉的厌恶的眼神，以及充满攻击性的用词，让秦木雨温柔的心瞬间落入了无尽深渊之中。
秦木雨闭起眼，眉头紧皱，无奈地哄劝道，“老婆，我就是出去工作而已，没有去鬼混。”
霍玉闻言并不买账，只见她将手里的遥控器用力砸向他的头上。
遥控器随着一声爆响碎裂开来，秦木雨的额头也红了一块。
“你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霍玉掀开毯子，站起来指着秦木雨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样对得起我么？”
秦木雨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失控，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出去跟谁约会，而且，她是我的亲生表姐，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亲生表姐？呵呵。”霍玉冷笑一声，一巴掌打在秦木雨的脸上，“亲生表姐会有事没事打电话给你，会半夜单独约你出去？”
被扇了一巴掌的秦木雨还是忍耐住情绪，哄着她，“老婆，别生气了，我跟她真的干干净净。”
“别叫我老婆，恶心！”霍玉抬脚又是一脚踹在秦木雨的小腹上，“跟你的表姐过去，别回来恶心我！”
这一脚，让秦木雨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别闹了，我真的只是去工作，况且，我已经答应过你，跟她断绝来往，也断了联系。”
说着，秦木雨又伸出手，想将自己老婆搂入怀中安慰。
霍玉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厌恶地说道，“我说了，不要碰我！”
至此，秦木雨也失去的安抚她的心思，因为他知道，有些人，只接受自我调整，不论你再怎么哄，也哄不好。
索性，秦木雨来到霍玉身边坐下，拿出烟点上，淡淡说道，“至少，我跟我表姐是清白的，不像你。”
“我怎么了？”霍玉听到这话，又是暴躁起来，揪住他的耳朵用力拉。
耳朵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但秦木雨还是咬牙坐着，不愿离开座位。
“你跟你同学的大哥他们，经常去唱歌喝酒，有时候还一起开房睡觉。”秦木雨的语气冷了下来，“别忘了，你已经不是单身的女孩了！”
“怎么样咯？我跟他们认识那么多年，要发生什么早发生了，我们是干净的，爱信不信，不信就离了！”
果然，每次争吵，她还是像以往一样，用分手，离婚来威胁他。
用力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秦木雨的心情平静了不少，“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感情已经变味了。”
“是啊，所以你连你的表姐都睡了！”霍玉依然处在愤怒的情绪中。
“我说过，你我本来就是同类。”秦木又吸了一口烟，尼古丁含量低，却也能有轻微平复情绪的作用。
“呵呵，同类，我跟我同学的哥哥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你跟你表姐呢？”霍玉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抓起桌上的水杯就砸在秦木雨的头上。
杯子应声而碎，被子里的水混着秦木雨额头上流出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对此，秦木雨反倒是更加平静了，只见他强笑道，“对不起。”
看到自己老公伤成这样，霍玉终于也有些于心不忍，偏过头去，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对不起，阿玉，我累了。”
秦木雨也不顾身上的伤，走向冰箱，拿出几瓶瓶啤酒，来到霍玉身边喝了起来。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直到秦木雨喝完了瓶子里最后的酒。
“对不起，阿玉，我没能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秦木雨闭上眼，仰头做了个深呼吸，自言自语地说着，“我无法像你的那些哥哥，同学，朋友那样，对你那么温柔。”
“对不起，我不是个温柔的人。”说着，秦木雨又打开了一瓶啤酒。
“我明明想给你世界上最温柔的爱，然而，却还是比不上别的男人。”秦木雨仰头喝了一口酒，又摇了摇头。
“虽然，你经常打我，骂我。”秦木雨晃了晃酒瓶，轻笑一声，“但我还是觉得你是爱我的。”
仰头连续将啤酒灌入肚子，直到喝完最后一滴酒。
“可是啊，我似乎忘了，世界上还有其他的女人。”秦木雨放下空瓶，接着又打开了一罐啤酒。
“我不应该拖着你，折磨你，也折磨自己。”秦木雨的话越说越消极，霍玉却依然不打算作出回应。
“其实，在外面有人的是你吧。”秦木雨的脸上虽然是笑容，但他的眼角却是流着泪水。
“呼～”秦木雨呼了口气，笑着摇摇头，将手中的酒又是一饮而尽。
即使话题谈到了这种地步，但霍玉依然不出声回应。
“对不起，阿玉。”秦木雨转头看向霍玉，脸上笑容灿烂，虽然同时也流淌着眼泪。
霍玉看了眼秦木雨，又负气地转身不理他。
忽然，一股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一道骨头颈椎转动按摩引发的声音也随之传到大脑中，视线内的景象迅速移动。
接着，黑暗袭来，一阵闷哼中，霍玉闭上眼，微张着嘴，软软地倒在秦木雨的怀里。
秦木雨抱着霍玉坐在沙发上，温柔的抬起她的脸，轻轻吻了一下，“对不起，老婆，我真的累了。”
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贴在她头顶闻了闻她的秀发。
秦木雨眼里的温柔毫不掩饰，附在霍玉耳朵柔声细语，“我真的没有背叛过你，伤我最深的不是你的暴力，也不是言语，而是你的不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