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增杨的心事》第2章 考试后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学习上没有耀眼的成绩,能力一般,长得一般,还经常和同学格格不入,除了空有飞行员的梦想,我一无所有。
这天是期末考试,一转眼一个学期又要结束了。那时的考试桌子并不用像现在,桌子都是两个人连在一起的,同桌之间抄答案也是常事。上午考了一场语文,下午考了一场数学。
考完后我对自己成绩没什么信心,满分100分的卷子,语文大概85,数学70分左右,这是我在心里估测的分数。
记得我以前数学很好,但是却因为一个数学老师从而放弃了这门学科,我的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数学基本上都在95分以上。老师叫吴文聪,开着一辆黑色的大众,平时喜欢用半米长的铁尺打学生头、手,或者辱骂学生,有些时候还喜欢用手抓着男生的短发骂,但是班级里的同学对他这样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没有人敢惹他。
记得有一次老师在课上提了一个数学问题。那时我成绩在班上排前五,老师在讲台上讲课,一共有三道题,数学老师问:“这道题你们谁会?”大概六七个人举起了手,我也是其中一个。那三道题分别叫了另外的三个人回答,我有些失落,内心想着这题目太简单了。于是我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老师,第四道题我来。”然后老师专门挑了一道课堂上没见过的题说,那这道题你来回答。因为没有学过所以我答不上来,老师笑了笑说:“叫你答你也答不上来,你举什么手。”然后全班大部分同学都在笑我,从那时起我就很讨厌上数学课,之后我的数学成绩就一落千丈。
考完试回家后,放假了三天,三天后要去学校拿成绩单。我背上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了,用我仅剩的五毛钱去超市买了包零食,叫“一根葱”,特别好吃。走着走着忽然背后有个同学,直接把我的零食抢走了。他叫洪琴喜,不算很高但身体很壮实。父母两个人都是干工地的,成绩在班里倒数第一,平时邋里邋遢的还喜欢打架,但是欺软怕硬。班里的老师还有同学都不喜欢他。
因为我们顺路,所以就一起回家了。当时我有一个外号叫“癞皮狗”,因为名字里面有一个赖字。洪琴喜问:“癞皮狗,这次考试你考得咋样?”我垂头丧气的回答到:“考的很差,回去估计又要挨骂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一副好哥们模样说了句:“要不要一起去上网?”我拒绝了他告诉他:“没钱了,你快把零食还我。”他说不给,一边跑还一边吃着我的零食和我炫耀,我很无奈也打不过他,只能将零食给他了。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看见爸爸在跟几个叔叔在喝酒,他们看到了我说:“最近好像又长高了,帅了不少,成绩怎么样。”等等问题,说实话我很烦我爸爸的这些虚伪的酒肉朋友,虚伪的笑,以及每次喝酒一大堆虚伪的客套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这时妈妈还在外面摆摊赚钱,今天晚上没有做饭,因为以前妈妈出门时忘记关煤气,以及新闻上那些煤气罐爆炸的新闻,所以我一直有着对煤气罐的阴影,不敢再用煤气灶,就算煮饭了也不敢炒菜。我爸爸帮我把饭煮好了,然后热了中午的菜让我凑合着吃。
吃完晚饭之后我说:“爸,我吃完了,我想出去和朋友打会乒乓球。”他一边喝酒一边和他的“好兄弟”数落我:“不好好学习,天天就知道打球,打球能当饭吃吗?你看人家那个洪琴喜,放学了都会帮家里人挑水泥。”他的那些朋友赶紧劝我爸,孩子还小不要说这些,也告诉我,爸爸喝多了不要在意。然而我早就不想听了,直接生气的出门了,走时我依旧能听到他还不停在跟他的酒肉朋友数落我。
我们小区并不大,平时一起玩的同龄人有五六个,大部分时间都被家长锁在家里,能出来的大多都是两三个,他们家里有卖早餐的,收废品的,在工厂上班的,其中一个家里比较有钱,家里面有好几辆负责装载的豆瓣酱车,算是个小老板。
那时没有手机,我们家里也不富有。平时最有趣的娱乐活动就是去黑网吧玩几局穿越火线,这个游戏在当时是最火热的,有段时间警察叔叔还特意来学校做宣传,不要沉迷于穿越火线这款虚拟游戏。破旧的公寓套房里面,我们这群人只有两户人家里有电脑,一个是家里在工厂上班的,另一个是豆瓣酱老板的儿子家里有。他们家里人不在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刻,我们几个人可以去他家轮流玩一把,可以想象一下五个人挤着一台电脑,每人玩一回合,如果谁号上装备比较好还可以多一回合。
出门后我去小区后面,那里有个乒乓球桌,我们在那打球经常会被赶走,那个球桌离保安室很近,楼上有很多居民,很多时候我们打球稍微大声点楼上的居民就会投诉,但只要保安的侄子在那打球我们就不会被赶走。
来到球桌我看见有两个人在打球,一个是王斌,跟我玩的比较铁,另一个是黄敦海,家里是废品站的,比我小一年级,我们都在同一所小学。我问王斌:“王斌,不是放假了吗?其他人去哪了。”王斌回答我:“他们一个去亲戚家了,其他两个跑去上网了。”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说道:“那好吧,人少上场的机会也多。”王斌在这个小区是除了保安的侄子能排第二的存在,乒乓球打了好几年了,参加过学校里的比赛。
这时黄敦海输了,换我上场,他把他的乒乓球拍给了我,我是我们小区唯一一个没有乒乓球拍的人,因为我爸不喜欢让我打球。我接上拍子发了一个旋球,这是乒乓球最恶心的一种发球方式,很多新手都接不上这球,或者打偏。但这球对王斌这种老油条来说一点用也没,他弯了下腰接着反手持拍,一下把我球扣了过来,正当我想去接的时候没反应过来,球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正打着又来了一个人,他是我们几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只有三年级,因为身材太矮小所以只能看着我们打乒乓球。我和王斌打着球时他跟我搭话:“最近小卖部又出了一套新的三国卡片,明天要不要去买?”我说:“好啊,那套卡片我也看到过,但我不确定能不能问家里人拿到零花钱。”我和黄敦海打了很久,两个人也没能打赢王斌,我估摸着到了十点多,心想着妈妈应该也快到家了,我就与朋友分开回家了。
到家后我看到妈妈已经回来了,爸爸还在喝酒,不过已经有两个叔叔离开了,其他几个叔叔还在。我刚回到家,我爸给了我20元,让我买6瓶啤酒剩下的五块钱给我。我妈妈和那些叔叔都劝我不要买,爸爸喝多了,我拿着钱不知所措,我害怕不买会被我爸骂,买了妈妈会不高兴。但想着剩下的五块钱在明天可以买到小卖部新的三国卡片,我还是很自私,平时我没有零花钱,想买额外的东西只有早餐少吃一点或者帮爸爸买酒多的会多给我一点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经济来源。为了明天的卡片,我拿了钱去提了六瓶啤酒,小卖部离我家就10米左右的距离,很近,这样的买酒的过程我很早就已经习惯了,买完酒我将找零的五块钱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买完啤酒就回家了。家里烟雾缭绕,桌子也是乱糟糟的,两辆三轮车停在家里更是显得家里氛围格外的凄凉,我也早早就上楼睡觉了,心里想着第二天能早早起来买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