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矜北一怔,缩了缩脖子,险些窒息了。
“没有…傅董,最近降温,我感冒了有点上火。”
傅廷枭凝视她,眼神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一秒,两秒过去了。
漫长的对视。
盛矜北血液上涌,浑身都是汗,每一秒都像是凌迟。
倏地,傅廷枭笑了,却莫名让人感觉阴恻恻。
“丫头,叔叔不是外人,你爸爸生前跟我感情最好,我拿你当亲生女儿疼爱,如果交了男朋友,一定让叔叔帮你把把关,社会上坏男人多,别被骗了。”
盛矜北呼吸紧了又紧,她知道,眼前的男人老谋深算,是个绝对的笑面虎。
当年她母亲在监狱病重,第一个求的人就是傅廷枭。
下雨天她在门外跪了两个小时。
傅廷枭却避而不见,走投无路,她只能去求傅司臣。
盛矜北局促,硬生生挤出几个字。
“谢谢傅叔叔。”
“行了,你回去吧,司臣脾气不好,跟着他辛苦你了。”
盛矜北转身的一刹那,顺手牵起袖子擦拭掉额头上的一层细汗。
等她人离开。
傅廷枭脸色当即沉了三分。
内线电话打给管家容叔,“你最近留意一下,盛矜北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夜越来越深了,如浓墨。
傅廷枭缓步走至书架前,摸到机关按钮,一道隐形门缓缓打开。
他抬步进了密室。
密室里灯火通明,供奉着唯一的牌位——盛振文。
香火绵延,生生不息。
傅廷枭站在牌位前,眼神错综复杂。
“阿文,你女儿长大了,眉眼间越来越像你了,你在那边过的可好…”
…….
出了傅宅,盛矜北虎口脱生,脚下生风,跟踩了风火轮一样。
明明是冬夜,冷风习习。
她却热气呼呼上涌,直窜脑门。
直到跑出去很远,她看见了前面停着豪车,才停住脚。
男人靠着车身,指间猩红一点,西装外套敞开,慵懒矜贵。
看见她过来,眯着眼摁灭烟蒂。
“上车。”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大路上,车内暖风开的很足。
傅司臣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盛矜北这会浑身发汗,她敞开大衣的衣襟,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天鹅颈。
身边男人扫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你不好奇傅董问了我什么吗?”盛矜北侧头他,“不怕我出卖你?”
“我知道你不会出卖我,所以不好奇。”傅司臣身子微顷,大手抚上她的秀发,宠溺摸了摸。
漆黑漂亮的桃花眼,似是落着永恒不灭的星光。
他这双眼睛,看路边的狗都深情。
一眼便让人沉溺。
盛矜北逃不开,一下被吸进去,心脏漏掉了何止一拍。
睫毛随心跳同闪,绯红的脸颊,柔软的唇,都是散发危险的信号。
温热气息无声暧I昧。
下一秒,男人单手扣住她的后脖颈——
下巴的青色胡茬轻轻蹭她娇嫩的脸颊。
裴助理有眼力见问,“傅总,需要我开车多转两圈吗?”
“不用…”盛矜北先一步说。
她太明白这个转两圈意味着什么。
傅司臣没发话,却是直接摁下后排座椅的隔板,隔成两个空间。
“我不在车上做。”盛矜北后退身子,直到退无可退。
“谁说我要跟你做了?”
傅司臣说完,她脖颈一凉。
男人大手撩拨开她后脖颈的秀发,指腹触碰到她的肌肤。
酥酥痒痒。
盛矜北不耐,忍不住瑟缩了下。
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多了一条樱花粉色的海螺珍珠项链。
海螺珠以稀有为名,是珍珠界的劳斯莱斯,5w个凤凰螺中才能产出一颗海螺珠,且无法人工培育。
傅司臣私下对她很大方,小到她爱吃的零嘴甜食,大到房子车子票子奢侈品高定礼服…
房子车子票子,她从来不收。
但那男人三分认真七分玩味,说帮她存着,等她嫁人的那天给她当嫁妆,让她风光大嫁。
盛矜北不知道真的存了没有。
项链很衬她的气色。
粉嫩,娇气。
就如她人一样。
傅司臣手指摩挲着她纤细的锁骨、脖颈,像是在欣赏一幅精美的艺术画。
“喜欢吗?”
盛矜北一下失了神,每次她从傅宅完成任务出来,他都会送她特别贵重的礼物。
对于他来说,她大抵是只有利用,顺便解决需求的工具罢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这是我本次没有背叛你的酬劳,对吗?”
傅司臣拨弄着她胸前的珠坠,调整角度。
“一半一半。”
这男人倒是实诚。
一半情欲,一半利用的意思。
“不喜欢。”
“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送的东西?”
“都不喜欢。”
盛矜北一把将几百万的项链扯下来,丢还给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傅总,您还是去送给今天在酒店的那个女人吧,她一定喜欢,而且她会像供奉老祖宗一样供奉您。”
傅司臣没说话,脸色逐渐沉下去。
漆黑又深不见底。
沉默片刻后,他抬手勾起掉在西裤中缝上的粉色项链。
“你就那么想我找别的女人?”
“你已经找了不是吗?我怎么想重要吗?”
傅司臣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色冷峭地扯下领带。
“盛矜北,别挑战我的耐心。”
“别侮辱心,你根本就没有。”盛矜北几乎是脱口而出。
“好,很好,我没有心。”傅司臣胸腔一鼓一鼓,腮帮似有微动,深沉如墨的眸子像是即将卷起狂风暴雨。
到了小区门口,盛矜北推门下车。
汽车没有停留一秒,扬长而去。
劳斯莱斯浮影消失在暗夜里。
傅司臣走了。
她把金主彻底得罪了,大概率,他以后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