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三人,大娘们都很惊奇。
陈老三家的儿子不是亲生的这事儿在十里八村传遍了已经。
这会儿再看着为首的陌生的清俊少年郎,大娘们心中全是猜测。
顿时八卦之心便起来了。
“老三啊,这难道就是你家那亲生儿子!?”
“白氏啊,这是你儿子吗?陈逍呢?不回来了!?”
“这少年郎长得俊得嘞,还别说,眉眼间和陈老三年轻时候还是蛮像的嘞!”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这凑近了看,确实和陈老三年轻那会儿长得差不多哈?”
“哎哟!陈老三,你这是又咋了!?咋脸上都是伤呢,这是赌钱又被人打了!?”
“对了,之前来接陈逍的那群人看着可不简单呢?”
“哪里只是不简单,听说啊是侯府的孩子,陈老三家的儿子和人家儿子被人调换了,造孽哦!这十八年的荣华富贵没有福份享到,倒是让陈老三家的儿子去享福了十八年,这,要是我想想都心疼得要死!”
“真的呀!你从哪儿听来的?我之前也听到过,以为是假的呢?”
“多半不假,你看那些来接陈逍的人就能看出来,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家的人才有的气质。”
“怪不得呢,我打小就看陈逍不似一般人,那气质,哪里是陈老三家夫妇能够生出来的人。”
“所以,现在是假少爷被赶出侯府了!?我原本以为这只是话本子里面才有的事情,这,竟然还出现在了咱们村里!”
“可不是,人家亲生儿子都回去了,难道还会留个假的在家里膈应陈逍,那不惹陈逍伤心呢嘛。”
“是啊,这大户人家最重血脉嫡庶,这假的终究是假的,山鸡当不了凤凰的!”
“这么说,就过分了啊,人家陈老三家的儿子也没做错什么吧?要怪还是得怪那些换孩子的恶人。”
……
众大娘不给三人任何发言的机会,见到他们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话,顺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陈延。
听到大娘说自己竟然和陈老三长得一样,陈延面上维持的面无表情有些裂开了。
不是,就陈老三那模样,他和他哪里长得像了!?
陈延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更加面无表情了。
此刻是走也走不了,退后也不行。
因为他们被围住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在耳旁响起。
至于,说他的其他话,比如山鸡当不了凤凰之类的,直接被他给无视了。
但他能无视,陈老三和白氏无视不了啊!
白氏只会干瞪眼,然后自己生闷气。
但陈老三就不一样了。
“不是,陈大娘,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你才是山鸡呢,你全家都是山鸡!”
“这是不是我儿子?这当然是我儿子了,亲生的儿子!没看到和我长那么像吗?”
陈老三本来听到儿子和自己长得像,心中乐开了花儿,但听到那句山鸡当不了凤凰,这气一下就起来了。
什么东西!?这么说他儿子。
“俊俏吧,我也觉得,胖大娘,你真是有眼光!”
“陈逍啊,那个咱们不提了啊,那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再说,他也不姓陈了,哎,临走时都没看我们老陈家一眼,我和他娘连句话都没机会和他说,好歹养了十八年,也没想着和我们说句话啥的,他就走了。”
“回来?不回来了,人家那是侯府哩,以后过得都是荣华富贵的日子,怎么会想起我们这种穷养父养母来!”
“好了好了,大娘们看也看了,该知道也都知道了,这就是我儿子,大名叫啥?”
陈老三有一瞬间的茫然,叫啥他也不知道啊?
白氏这时候说话了。
“我儿名叫陈延,延续的延。”
这是儿子当初和自己说自己名字时,她记住的。
这会儿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他是自己的儿子,白氏心情非常激动,很是不一样。
“对,我儿叫陈延,延续的延!你们记住了啊,我陈老三只有陈延一个儿子!”
“大娘们有空来我家玩,现在我们就先走了啊!”
说着,陈老三开道,将大娘们都扒拉到一边,护着陈延和白氏出了包围圈,往家里面赶着去。
陈延看了陈老三一眼,见他目光晶亮的看着自己,顿时,收回目光,没再搭理他。
很快,大娘们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陈老三家那个养在侯府十八年的亲生儿子回来了的消息很快如风般传向陈家坳各处,很快,又经过村人的嘴传向更远的地方。
而这边,陈延也被陈老三和白氏左拐右拐带到了老陈家大门口。
老陈家在村东头最后一间房子。
村里人家大多数都是土坯房。
但也有的人家是一半砖头,一半土坯,老陈家就是一半砖头,一半土坯的房子。
老陈家给陈延的感觉就是房子很宽,占地面积很大。
看着房屋最少有十间的样子,房屋外围用一米左右的木栅栏围了起来,中间还修了个木门。
此刻陈延和陈老三夫妻俩就在木门外。
在来的路上,陈延就打听了,老陈家并没有分家。
全部在一个大院子住。
陈老头叫陈铁柱,娶了隔壁村杜氏,俩老生得有四个儿子一个闺女。
大儿子陈江,娶妻秦氏,育有三子。
二儿子陈河,娶妻洪氏,育有一儿一女。
三儿子陈山,也就是陈延的亲爹,陈老三,娶妻白氏,就他一个孩子。
四儿子陈川,娶妻穆氏,育有一女。
幺女陈霜,已经嫁人,嫁到隔壁村,育有两子。
听白氏说,家里大小事多半都
是听从陈铁柱的,小事一般听杜氏的。
两人都偏心小叔陈川,因为小叔是个读书人,听说有点天份,长得最像陈老头。
只是时运不济,落榜七次而已,如今还没考上童生。
家里最老实肯干的就是大伯陈江一家。
二伯陈河也能干能吃苦,但二伯娘洪氏性子不一样,听说很泼辣。
至于陈老三,也就是他爹,那就是家里的老鼠屎,活儿不干,饭一顿不落下,还是个赌鬼,是让陈老头和杜氏最不省心的一个。
至于姑姑陈霜,听说是个厉害的,嫁的人家也殷实,当然,这是相对于农户人家来说,嫁人之后很少回来。
“爹娘!你们太偏心了!我从娘家拿回来的肉,凭什么我儿子闺女吃不到两口,全进了陈川一家子口中!既然这样,那大家都别吃了!”
一声尖利的怒吼传出来,打断了陈延的思绪。
接着,就听见。
“哐当!”
“噼里啪啦!”
听着像是桌子倒地,碗筷落地的声响。
陈延和陈老三夫妇三人顿时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