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文学说着说着，沈晚柠打了个嗝。
瞬间脸色涨得通红，声音小小：“大哥，我吃饱了。”
江行简轻笑，没有戳破她的窘迫，很是体贴地说道。
“那剩下的留着明天吃。”
沈晚柠愁：“放哪儿呀？”
她就一个住，大哥带了两个十斤重的大西瓜过来，现在又没有冰箱，天气这么热，实在是没办法处理。
江行简：“……”
他也不知道。
“要不，我把这个开了的西瓜带回去。完整的，你留着吃。”
“行，我明天切了分给邻居，再拎四分之一去医院。”沈晚柠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可以。”江行简起身，弯腰帮忙整理桌子。“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你早点睡。”
“嗯。”
沈晚柠手脚麻利，见有人擦桌子，她就从边上抽了个布袋子出来。
她这几天做了好几个类似的袋子，都是用做窗帘剩下的布料缝制的。最精美的那个她绣了花，用来当出门时的小包，剩下就拿来装各种东西。
现在也没有普及塑料袋，大家伙买菜、卖肉都是自带篮子。
沈晚柠暂时不知道去哪儿找篮子，就用布袋子顶替了。
“哥，你帮把手。”
她撑开袋子，示意江行简把西瓜平着放进来。
“我再在上面盖个布，一路上就不会落灰了。”
沈晚柠担心布料会往下垂落，沾到西瓜瓤就不好了。
想了想，她拿出针线盒，沿着边缘缝了两针。
“好了，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你回去后，直接扯掉线头就行。”
江行简见她忙来忙去，视线随着她打转，眼底满是温柔。
临走的时候，他起身的动作都放慢了，想要多呆一点时间。
“那我走了……”
“嗯，哥路上小心。”
江行简失笑，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几步路，哪需要担心。不过，虽说如此，被人关心还是高兴的。
他走出房门，往楼梯口去，要下楼梯时回头，见沈晚柠还望着自己，抬了抬手。
“回屋吧，关好门窗。”
沈晚柠眉眼弯弯，朝他挥手：“放心。”
江行简冷声：“回去。”
沈晚柠缩了缩肩膀，乖乖地缩了回去。
等人走了，她迅速拿出脸盆、毛巾，拎着暖水瓶倒了些热水进脸盆里，端着往厕所去。
洗漱完毕，沈晚柠又端着半盆冷水返回210室，换了个脸盆，兑了些热水，又换了条毛巾在屋子里洗了屁屁。
她其实也不算精致，只是女孩子嘛，洗脸和洗屁屁肯定不能用一个盆的。
这里虽然安装了水龙头，比在农村方便，但是厕所空间小，还是公用的，时不时就会有人过来，她每天都是躲在屋子里洗。
洗完了，才觉得舒服些，端着盆把水倒了，顺便冲个脚。
现在还是夏天，用冷水洗脚没问题。
等到了冬天，势必需要第三个脸盆，用来泡脚。
另外，她还需要第二个暖水瓶，一瓶子热水太少了，不够用。
买这些东西都需要钱呀，也需要票，这些票还挺稀缺的。
其实，要是她脸皮厚点，都可以从江行简那里拿到。
但是，沈晚柠实在臊得慌……
这些日子，她已经麻烦江行简太多次了，有些细枝末节，她想自己想办法解决。
忙乎了好一会儿，沈晚柠终于躺下休息了。
——
隔壁209室，杨卫国隔着薄薄的墙壁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反复几次。
在夜里特别明显。
杨婶子嘟喃着翻了个身：“柠丫头真够讲究的，一晚上来回折腾，每天洗漱都要忙活大半天。”
听见自家老妈的这句话，杨卫国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压抑的闷哼同时从喉咙内传出。
这场自我安慰，到了尾声。
夏季闷热，发泄了一场，体温更是拉高。
杨卫国翻身而起，出了门，脚步在沈晚柠门口顿了顿，径自往前。
来到走廊尽头，闻到了淡淡的梅花香。
清新又潋滟。
诱人得紧。
——
第二天一大早，沈晚柠就起来了。
趁着大早上的，二楼的邻居们都在家，她想把西瓜给分了。
四分之三个西瓜，分成十二份，楼上正好十二户，每户一块。
不多，也就甜甜嘴。
这年代，一片西瓜也是稀罕物，大家根本不会嫌弃，都高兴得很。
沈晚柠也想趁机认熟二楼的邻居们。
之前，她就已经从杨婶子那里知道，除了他们母子之外，剩下的八户里有五户都是钢铁厂的员工。
这栋楼本来是钢铁厂的家属楼，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了些变化。
发生的变化的三户，两户是在街道工作的，一户是老师。
沈晚柠端着西瓜，开始一户户送上门。
杨婶子关心地跟随，顺便给她活跃气氛。
先来到了201室。
开门的是个年纪三十多岁的女人。
“你现在住的房间，我本来想租下来的。”端着西瓜小心翼翼吃着的女人，眉心间有深深的刻印。“唉，我还来得及开口，老丁就把房子租给你了。”
沈晚柠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边上的杨婶子翻了个白眼：“高敏英，你可别胡咧咧。你那是租吗？你是想霸占。”
高敏英瞬间不干了，眉头倒竖：“我怎么就霸占了？我帮他们看房子呢！我一片好心，老丁两口子倒是好，转眼就把房子租给了陌生人。”
她嘴里还吃着自己的西瓜呢！
沈晚柠心里不太舒服：“大姐，我可不是陌生人，我是丁家的亲戚！轮起来，关系可比你亲近多了。”
苏主任那边的关系，能不亲近吗？！
沈晚柠说出这句话，那是理直气壮。
“想住人家的房子，还不想给租金？你想得倒是挺美！早知道，你想得这么美，我就不应该把西瓜给你。”
高敏英捏紧手里的西瓜，埋头就“哗啦啦”，瞬间啃完了整片。
沈晚柠：“……”
倒也不必，她只是随口说说。
高敏英把西瓜皮往地上一扔，脖子一扬：“哼！谁稀罕你的西瓜！”
沈晚柠无语了。
“什么人呀这是！”杨婶子气得不行，弯腰捡起西瓜皮，往高敏英家房门上一抹，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
沈晚柠朝她竖起大拇指：“婶子威武。”
“那是！下次有好东西，可别浪费在她身上了。”
沈晚柠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真的要对杨婶子改观了，刚开始觉得八卦兮兮的婶子，没想到内里竟然自有章法。
当然，二楼并不是每个人都和高敏英似的，其他人都是很好的。
接过西瓜后，都会拿出自家的东西还礼。
特别是206室的女老师，她说话温柔细语，把西瓜交给自己的儿子。
“小诚，快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
沈晚柠心里一软，伸手摸摸小男孩细软的头发：“不客气。”
一轮西瓜送下来，沈晚柠算是在小楼混了个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