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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许听雨有些僵硬地坐着,低头看祁野给自己上药。

药水涂在皮肤上,有些凉,有些刺痛。

祁野低头的时候,侧颜看着跟祁时风有五分像。

都是看了就挪不开视线的高颜值。

但客观来说,祁时风容貌更出色优越。

许听雨第一次见他时。

他还不是现在的冷漠,身上有股公子哥不羁肆意。

就那样吊儿郎当地坐在栅栏上晒太阳。

听到脚步声,懒懒地抬眸,漫不经心地朝她看了一眼。

“你就是那个老爷子安排给我结婚的小可怜吗?”

只一个随意的眼神,便叫人心旌动荡。

情不自禁地跌入他那双比星辰还要好看的眼睛里。

……

她越回忆,心里的洞就越大。

“晚上回去之后不要碰水,洗过澡后,让张妈帮你再处理一下。”

涂完药,祁野抬起头看她,语气温和,目光关切。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又很快恢复正常。

“好的,谢谢大哥。”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祁野还是那样温和地笑,又接过了司机刚买来的鞋子。

“你先穿这个,别再让伤口雪上加霜了。”

他顺手从鞋盒里将平底凉拖拿出来,就要帮她穿上。

动作自然到,好似本该就这样。

许听雨却下意识避让,随即立刻弯腰去接过鞋子,“大哥,我自己来。”

祁野也没有强求,只是站起身,看她换好鞋子后,朝她伸手。

“走吧,我送你。”

“你要是不想回家,去哪里都可以。”

许听雨没有扶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朝他笑了笑,“我回家。”

现在除了家,她还能去哪里呢?

更何况,她现在要回去翻翻,自己还有什么能处理掉还钱的。

祁野不动痕迹地收回手,光风霁月的俊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

“好,那我送你回去,不过,回去之前,先陪我吃顿饭可以吗?”

他明明是看出她许久不吃东西,脸色苍白憔悴。

却处处照顾她的心情,说是陪他吃饭。

许听雨也没多想,横竖也不着急这点时间,便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在附近找了家餐厅。

席间,祁野讲了自己这几年在国外的生活,幽默风趣,引人入胜。

让许听雨这段时间的痛苦,终于有了一个喘息的停歇。

说到最后的时候,祁野有些感慨。

“听雨,当初如果你没有选择结婚,而是选择出国进修的话,现在……”

他没有说完,又自知失言,很快转移掉了话题。

可许听雨还是低头,淡抿下唇,有些自嘲。

如果?

她不愿意问自己这个问题。

因为那时候,结婚,也是她最好的选择。

两个人吃完饭,祁野将她送回。

在她下车的时候,又柔声嘱咐她。

“听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一定要说。”

“我们是一家人,不要不好意思开口,知道吗?”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路灯下,祁野那双如春日的湖水般平静温和的眼中,有着对她的怜惜和担忧。

她的心上划过暖流,点头,“知道了,谢谢大哥。”

说完,她又朝他微微一笑,“大哥路上慢点,再见。”

她看着祁野的车驶入黑暗中,嘴角的笑一点点垮下来,才转身往家里走。

谁知道刚转身,便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抬眸,路灯下的男人身姿欣长,优越的眉眼清绝淡漠,充斥着料峭寒意。

他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衬衫,宽肩窄腰,一身薄肌将面料撑得满满当当。

脸色是利落的冷淡,但配上身材,所传递出的气场,竟有些禁欲的撩人。

也不知道来了多久,看了多久。

“许听雨,我真是小瞧你了。”

“昨天一帮男人,今天又是我大哥,怎么,你预备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娶了朵交际花?”

结婚这三年来,他虽然对她如冰川般冷淡,但这种言语上直白的讽刺也是不多的。

可现在,连菲薄的唇,都轻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

好似,这段时间,做错事的人是她。

许听雨不想跟他做言语上无用的争辩。

她绕开他,要往家里走,却被他给拉住了手腕。

随后,被狠狠扯进了他的怀里,腰上也多了一只手。

“怎么,觉得我大哥能给你撑腰,所以便可以对我视而不见了是吗?”

低哑讽刺的笑从男人喉咙里溢出。

像是调情似的黏腻,又带着一份不着调的调侃。

骨节分明的手握在她的腰上。

只暧昧地揉了两下,无需用力,气场就压得她动弹不得。

他的目光从她白皙的脸上扫过,一路向下,最终落在了她提着的鞋盒上。

再往下,是一双高奢品牌的新鞋。

他想起,下午跟谢语离开时,她失魂落魄地站在路边。

脸色苍白,神情屈辱。

裙摆下,踩着双裸色细高跟鞋,光洁纤细的小腿似乎在微微发颤。

想只在风雨中轻颤的蝴蝶,破碎又有种绝美。

任是谁见了,都忍不住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来。

他发信息给自己的助理,让他开车送她回家。

可等助理到的时候,刚好见到她上了祁野的车。

他的好太太,不仅上了别的男人的车,还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许听雨,你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天生离不开男人是不是?”

家里出了大事,在他面前半个字不露,葬礼都没叫他这个丈夫参加。

转脸,就又是跟别的男人喝酒,又是跟别的男人逛街的。

他这话怒气和攻击都太明显,倒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了。

许听雨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有些许迷茫。

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为什么就又惹恼了他?

还是说,他对她,永远都只会从最坏的方向去想她?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优越的五官都沉在夜色之中。

她看不清,身心俱疲下,也无意弄清,只想早点回去找东西。

可落在男人眼中,便是对他的无视。

他原本就不悦,现在更被激怒,却不动声色,在她的惊呼声中,直接将人单手扛上了肩。

走了两步,又略显粗暴地脱去她的鞋,朝远处远远丢开。

看到那双五位数的新鞋翻滚两圈,落进了草丛里,他似乎这才顺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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