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文学《我真不想当昭阳》第九章 一场没有赢家的游戏
没有地方可去，突然又想起之前在车上恍惚间看到的红色Q7……难道真的是她吗？
带着一种很是期待的心情，又回到了那个广场……
现在已经是下午的四点整，明显热闹很多了，广场上人来人往的。可这种热闹并不能影响到我的心境，我只想知道她来没有！
在广场上四处张望……可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身影，又有些失望……为什么有些人明明不该期待，仍旧会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正打算离开……却感觉一个不明物体撞到了我的后小腿。我转头一看，是一辆油动力赛车……顺着视线看去，发现了拿着遥控器的小胖子……不过我此刻的目光完全不在小胖子身上，而在他旁边的美丽女人。
我想象过无数次她与我再见面的情况，却偏偏忽视了这一种……有些局促，下意识地点上一支烟，掩饰我加速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
她穿着一身很美丽的衣服，或许不是衣服美丽，而是她穿什么衣服都是如此动人，世界上最好的模特在我眼里都不及她分毫。
不过我选择忽略了她，“嗨咯，小胖墩，好久不见了，想你大哥我了没？”我走进揉了揉小胖墩的脸蛋说道。
“想，不仅想大哥，还想裁判姐姐！”小胖墩很诚实地说道。
我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米彩，她面无表情，仿佛根本就不认识我。
“大哥，上次你教我的漂移我还没学会呢！刚刚我问了裁判姐姐她也不会，正好你来了，快！”小胖墩把遥控器塞在我手上，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笑着点点头，“看好了，小胖墩，你大哥我只教一次！”
我操控着遥控车各种花里胡哨的漂移，这可是我的强项，大学时期参加了个赛车比赛还拿了奖项，漂移对我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小胖墩在一旁神气鼓着掌，仿佛要向周围的小朋友炫耀他有一位玩赛车很厉害的大哥……我又转而看向米彩，她还是面无表情，眼神陌生到令我害怕。
我很不爽她的态度，很多夫妻哪怕离婚了感情都很好，可我们都还没离婚，她凭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想到这里我操控油动力赛车就往米彩的方向撞去，她脸色终于出现了一点变化，有些慌张的躲着赛车，躲了好几次也没有成功索性直接一脚将赛车踢翻在地……
我直接愣住了，这种场面好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发生过。
小胖墩本来想去捡回赛车，看到两个大人脸色有点不对，也呆在原地不敢乱动。
我走进米彩，没有看她的眼睛，低头捡起赛车，“你怎么还是这样玩不起啊，躲不过就把人家踢翻。”我开着玩笑。
米彩并没有理我……正当我检查赛车有没有被踢坏的时候，一滴水珠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猛地抬头一看，米彩流泪了……两行清泪滑过她绝美的脸颊，却忍住没有出声……
当一个人的哭泣没有声音的时候，反而比嚎啕大哭更加伤心，因为嚎啕代表着不甘和委屈，无声则代表着绝望……
我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不过男人是不能在女人面前落泪的，所以我强忍着打转的泪珠拿起赛车背过身去。
很想给她安慰，很想让她在我的怀里哭泣……可我没有立场去做，没有资格要求……只能扮演一个沉默而绝情的男人，上演一副男默女泪的经典画面。
我忘了我是带着怎样一种心境离开了广场，只清晰地记得我们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说的，“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我会去的……”
……
回到曾经是“我们”现在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家里……它是如此冷清，或许冷清的仅仅是我的心。
强烈的愁绪让我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上，打开蓝牙连接手机，随机放了一首悲伤的歌曲。
不知不觉眼泪便滑过双颊，我决不是一个泪点很低的男人……可今天却为了同一个女人流了两次泪，或许……我是真的爱上她了吧。
就在这一片沙发上，她曾经很撒娇地依偎在我的怀里……那时的她在外是雷厉风行的米总，在家却仅仅是一个俏皮爱撒娇的女朋友。
我走进了曾经属于“我们”的卧室，看到了那一把被遗忘在角落的吉他……我轻轻走上前，拿起吉他轻轻抚摸着，看着上面的朝阳彩虹图案，思绪万千……
今天没有吃晚饭，究竟是没胃口还是没有了一起吃饭的人，我也分不清……
下楼买了一箱啤酒，躺在沙发上一瓶一瓶地喝着，也许是醉了，也许……是麻木了，但……很快就睡着了。
……
第二天早晨被八点整的闹钟闹醒以后，脑袋有些昏沉，不过还是清晰地记得今天……是我们离婚的日子。
……第一次感觉连刷牙洗脸的时间都是如此漫长，轻轻呼出一口气，还是换上一身最帅气的黑色西装，调整好精神面貌，去往约定的民政局。
仿佛连老天都要跟我作对，出门的时候被门槛差点摔一跤……
现在是上午的八点半，我已经到了民政局门口，连民政局都还没有开门……不过我一向在米彩眼里是一个不守信用的男人，那么离婚时也得守信用一回……
点上一支烟，坐在门口不远处的台阶上，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看着我……也许他们觉得一个男人大早上坐在民政局门口有点稀奇，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也不懂我，我何必在意他们的看法……
就这样看着路过的陌生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八点五十九分，民政局也开门了，可还是没有看到米彩的身影……
不太清楚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在我印象中，米彩从来都是一个守时的人，不可能出现晚到的情况……
我有些担心，不过我还是等着她，没有以担心的名义给她打电话。毕竟，离婚还催着别人来，那样也太混蛋了。
又抽完了一支烟，已经九点半了，有好几对情侣也陆续的从民政局走进走出，从他们的神情来看，应该是结婚，毕竟，离婚能够笑着散场的情侣，除非不爱……
米彩还是没有出现，我终于忍不住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还未接通，我便挂断了……
正前方不远处停下了一辆Q7，车门缓缓打开，半挂空中的朝阳斜照在车身上，她一身洁白，脚踩一双黑色高跟鞋，从晨曦中走出，不施粉黛却美得好似画卷。
我笑着向她打了一个招呼，她提着手提包向我走来……旁人露出羡慕的神色，大概都以为如此美丽的女子将和我领上代表相守一生的结婚证。
我们终于面对面……我强颜欢笑，她面无神色。
“等你好久了。”我终于开口道，却没注意到声音有些嘶哑。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却不作语，转身进了民政局大门。
我愣了几秒，随后跟了进去……
工作人员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们这一对组合，或许仅仅惊讶于米彩的美丽。
“两位，真的想好了吗？”工作人员耐心劝道。
米彩仍不作声，便只有我来回答，我吐出一口气，说道，“想好了。”
“离婚对于双方来说，是……”工作人员还在科普离婚不好的地方，我听不得这些，正想打断，没想到米彩先开口说话了，“谢谢你，我们知道。”说罢米彩拿出我们的结婚证和她的身份证户口簿递给工作人员。
她是如此决绝吗……我也不甘落后，拿出证件和那张离婚协议书以示我的决心。
工作人员看了我们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开始为我们办理离婚手续……
我不敢再去看一旁的米彩，心中像是巨石堵塞一般……后面我没有听清工作人员又嘱咐了些什么，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只会加深悲痛。
……九点五十九的时候，我们出了民政局大门，她站在我右侧低着头，我站在她左侧沉默。
压抑的气氛，让我很想点上一支烟……一想到一旁的米彩还是克制住了，她不喜欢我抽烟，我也不想在离婚后还留给她不好的一面。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温暖的朝阳照耀每一个人的心头……只是有些人，在今天……离别……
我们站了大概有10分钟左右，期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都不忍打断我们最后的温馨，仿佛都默认了……只要我们能看见对方，就不算分开。
终于，我开口道，“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少点外卖，那东西不健康。”
她对上了我的视线，本以为会是和之前一般冷淡的神色，却没想竟是如此温柔，好似她还是我的妻子，好似……我们刚刚领完结婚证的时候。
我知道这只是错觉，却又希望在错觉中沉沦。
她眼中闪烁着晶莹，脸上却是带着笑容，“阳哥……我走了呀。”
泪腺突然酸涩了，想起了曾经甜蜜的我们，想起了那个叉着腰教训着“阳哥”的“彩妹”……
一大股记忆击溃了我，我再也克制不住上前狠狠地拥抱住了米彩……
“对不起……彩。”我哽咽着说道。
她依偎在我的胸口，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像是一个小女孩，失去了她的全世界……
我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这个需要呵护的小女孩，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米彩哽咽着，“阳……我们真的离婚了吗……”
我紧紧闭上了双眼，不让打转的眼泪流下，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反复地说着，“对不起……”
不知道时间走过了多少轮回，但此刻的我更希望它能够定格，就这样……一不小心，拥抱到白头。
但时间是公平而残忍的，我们终究还是松开了对方……
我轻轻抚摸着米彩那满是泪痕的绝美脸颊，替她擦干眼泪……
她温柔地帮我打理着有些紊乱的西装领口，也许是最后一次……
我享受着她最后的温柔，微笑地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
她也露出了笑容，哽咽的声音却出卖了她的内心，“阳……我走了。”
“嗯……彩，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
她不再停留，提着手提包转身离开，留给我一个坚强而潇洒的背影。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我想，没有赢家……
……
或许很久很久以后，这个女孩会想起曾有一个男孩，在只属于他们的广场流着泪为她弹唱了一首《if you want me》
或许很久很久以后，那个男孩会忆起曾有一个女孩，在200元一晚的公路旅馆为他清唱了一首《矜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