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文学语毕两人便休息了。
而那句话她始终未曾有机会说给对应的人听。
直至后面见到妹妹，她才知道新婚当夜，萧启的那声发问，真实要问的却是为什么不是顾洛洛。
已然晚矣。
而前世新婚，萧启也是回来睡的，开始两人也是并肩而卧，单纯的她却以为正常。
直至后来萧启醉酒，她才知夫妻并非如此，甚至后来他们还曾有了一个孩子…
想到这，顾洛音再也无法忍受这周身的香气。
转过身子，将头捂进自己的被子，强迫自己适应萧启，努力将萧启的存在感淡化…
却未曾发现，本来熟睡的萧启在她翻过身后，睁开了那双洞彻世事的眼眸。
漆黑的夜晚，不需要掩藏，浅笑的双眼此时全是无谓的淡漠，那双眼睛此时看起来竟比天色还要暗黑几分。
看着顾洛音难掩绮丽的曼妙身影，双眼只有探究的深思。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久远的景象。
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被他父母丢弃在深山老林自生自灭，与野兽缠斗，长久未曾进食，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虚弱的他只能躺在大树旁倚着，手里攥着的匕首从未松手，一双眼睛充满了对世事的不信任与怀疑。
却不曾想一条蟒蛇从草丛中长蹿而出，目标直指小男孩。
防备的姿态从未放松，在发现蟒蛇出来后，尽管神疲体乏伤痕累累，仍旧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与蟒蛇争斗。
久久未曾战胜蟒蛇，他决定兵行险着，独入虎穴，靠近蟒蛇。
趁着蟒蛇将他幼小的身躯缠的变形，却高举过头时，瞅准时机，将匕首插进蟒蛇三角头顶。
终于蟒蛇不敌，败落在地，小男孩的腰身的骨头几乎全部折断，随着蟒蛇一起倒在地上之后，再也没有了一丝气力。
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适应能力连自己都不知道。
再次清醒，小男孩眼神更加嗜血残忍，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自行移动。
看着与自己缠绕在一起的蟒蛇尸体，目光求生的欲望疯狂肆虐，看着蛇鳞坚硬护着的背部，头一歪，便找了腹部一处较软处咬了下去。
靠着蛇血，与糜烂的蛇肉，小男孩撑到了人来。
一个小女孩上山采药，身上挂满了驱赶危险的药草，见到蛇身底下压着的小男孩。
身体自腰处瘫软分为上下两截，脸上身上还有晾干的蛇血混着自己的血，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防备而冷漠。
小女孩强忍住害怕靠近，见到他还活着，便将身上的药草和吃的并水壶一并留给小男孩。
嘱咐他几句后，便说去找人来救他。
本来小男孩是不信的，只为了让她留下更多的东西给他，便未曾说话。
却不想她真的找到人来救了他，还是一位神医。
小男孩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好多天之后了，醒来问神医小姑娘去了哪？
神医道，她回家了。
他便不再多问，本是冷情之人，此次事情过后，他更加厌恶周围的人，也更加漠然。
回忆至此。
萧启转头看向顾洛音，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次日，也许是心情过于沉重，顾洛音早早便醒了过来。
床上，萧启已经不在，顾洛音也不在意，只想着待会的谈话。
洗漱整理完成，萧启也来到了新房。
顾洛音对着萧启说道，“不知国公爷可否还记得轩雅居之谈。”
萧启自顾坐了下来，对着顾洛音点头温润道，“记得。”
“如今我既已嫁了进来，有些事便需提前与国公爷说清楚。”
萧启看着顾洛音，一副聆听的样子。
“国公爷说的对，被利用，但是结果是我期望的样子。只是现在我已经知道，希望国公爷日后利用之时，提前与我说明，我自会配合。”
萧启到了一杯水，微抿一口道，“好。”
顾洛音还是有点不相信萧启，但是见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便继续说道，
“我知你与妹妹便是旧相识，我自不会干涉国公爷与他人往来，也望国公爷不要限制我的自由，在府期间是，时机成熟，待我要走时亦如此。”
“郡主放心，萧启并非强人所难之人。”
顾洛音没忍住，讽刺道，“国公爷怕是说错了吧，既并非强人所难之人，那我又为何此时站在此处，成了国公夫人？”
萧启端杯子的手未曾停顿，仿佛说的不是他，温润道，“郡主，继续。”
顾洛音也觉得自己又有点忍不住气，顿了顿才说道，
“此番嫁进国公府只是权宜之计，希望国公爷能尽早搬走，我不希望每晚枕边多出一人。”
“三日之后，我便搬走。”
“暂时就这么多，等我日后想到再补充。”
“既如此，我们便向祖母请安去吧，”
对此顾洛音无异议，随萧启一起去了静安堂。
一路无话，但两人却都并无不舒服，无论何人与萧启在一起，即便不说话，也很自在，这便是萧启的能力。
看着“静安堂”三个大字的牌匾。
前世这里不知进出过多少次，每次进去时的沮丧失落，再到出来的释然，都是这个老人在帮助她，安慰她。
顾洛音深深的伤感，萧启全部看在眼里，探究之色更浓。
拜堂时的诚恳一拜，此处深沉到骨子里的伤感，还有对自己的厌恶，以及深深的不信任，一点都不像刚认识的样子。
反倒…反倒像是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的沉淀一样。
这是…为什么？
当然，萧启未曾出口相问。
进去里面，三妹萧潇，二弟萧冉、弟妹宋氏全部站在厅内，老太君也坐在上首看着进来的两人。
男的俊逸洒脱，女的美貌清丽，远远看着宛如璧人。
再次见到老太君，恍若隔世。
顾洛音诚心实意的下跪，端了杯茶举过头顶，给老太君请安。
看着跪在下首的萧启和顾洛音，老太君目含泪光，喜极而泣。
拉着顾洛音的手不放，并给了顾洛音一块玉佩。
“这是萧家祖传的玉佩，现在我将它交予你，愿你和启儿夫妻恩爱，相守到老，儿孙满堂。”
顾洛音拿着玉佩，听着老夫人与前世一样的话语，久久未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