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文学陆昭昭问：“怎么了？”
“没什么。”苏牧臣喉结滚动，移开目光。留下一句：“以后记得穿鞋。”
陆昭昭乖乖地应了一声：“好的，老公。”
宋姨准备早餐，苏牧臣和陆昭昭坐在沙发上，一人看着财报，一人撑着脸目光灼灼地盯人。
苏牧臣看过去，陆昭昭就很自然地投给他一个甜美的笑，眨巴着那双明亮的杏眼。
他故作平静地继续看报，坐姿端正，眉眼冷然，骨节有劲的手指拿着财报，一副认真看报的模样。
可手上的报纸已经好久没有翻动过。
陆昭昭正大光明欣赏自家老公的神颜，五官立体，鼻梁高挺，唇色不深不淡，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苏牧臣扫了眼桌面的文件，“顾氏集团”几个大字很是明显。
是他故意放的。
而陆昭昭竟然一眼也没看，像是压根没在意，反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以往只要是和顾朝暮有关的，陆昭昭必然如视珍宝，尤其是在商业文件上。
他知道陆昭昭嫁给他的意图，但他不在乎，只要陆昭昭在他身边，其他的都无所谓。甚至最初为了和心上人多多相处，有意无意将和顾氏合作的文件透露给她。直到后来才深刻认识到，他喜欢的、放在心尖尖的小姑娘只爱另一个男人，而对他避之不及，无时无刻不想逃离他。
甚至为了逼他离婚，不惜割腕。
用自己的命来逼他。
苏牧臣眼神淡了下来，原本躁动的心逐渐沉静。
他将目光重新投上财报，可上面的文字他一个也看不进去。
平白多了几分浮躁，喉咙干涩得厉害，他伸手去拿玻璃杯，一双白皙细腻的手映入眼帘。
陆昭昭给他递茶，笑嘻嘻地看他：“老公，喝茶。”
苏牧臣久久看着她，并未言语。
没接，也没说拒绝。
直到陆昭昭觉得手都举累了，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他，苏牧臣才反应过来，接过装满茶水的透明玻璃杯。
仰头喝完。
淡淡的茶香在唇齿间蔓延开，苏牧臣看见小姑娘眉眼弯弯，笑容明媚。
心底的那股闷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想起陆昭昭对他说，她后悔了，她想和自己好好在一起。
她还说，会好好爱他。
苏牧臣明知道自己不该信，但此刻看着她充满爱意的眉眼，他动摇了。
爱他这个词对他的诱惑太大。
大到即便他知道那是一场虚无的梦，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触碰。
“先生，夫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宋姨的声音传了过来。
“吃饭吃饭！”陆昭昭去拉他的胳膊，笑意盈盈地看他。
苏牧臣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将一字未看的财报和那一叠和顾氏合作的文件放在一起。
宋姨看两人这么甜蜜有爱，很有眼力见地退了下去。
苏牧臣吃的速度不慢，甚至可以说快，只是单纯地为了进食。但吃相斯文，动作优雅，看着也极其赏心悦目。而陆昭昭相对来说就吃得比较慢，细嚼慢咽，品味和享受美食所带来的快乐。
直到陆昭昭喝完牛奶，苏牧臣才将刀叉放下。
顿了下，他说：“晚上有应酬，不用等我回来吃饭。”
“收到。”陆昭昭好看的眉眼弯成月牙，歪着头问：“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他本想说“不回”，可对上那双希冀的眸子，话到嘴边变成了一个“嗯”字。
陆昭昭眼睛瞬间明亮，耀眼得让他不敢直视，留下一句“我去上班了”，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背后传来一道欢快清脆的声音：“老公，我等你回家！”
苏牧臣身形一颤，心脏如小鹿乱撞，跳个不停。
在公司等他的季绍和看到他时，“嚯”了声，惊讶道：“是遇到了什么喜事，这么开心？”
苏牧臣压了压嘴角上扬的弧度：“有吗？”
季绍和啧啧几声：“有。”
“是和陆小公主有进展？”
季绍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定和陆昭昭有关。
苏牧臣扫过他眼底的八卦和趣味，淡淡道：“还谈不谈工作了？”
“谈！得谈！”季绍和也不打趣他了，收起脸上的笑，正经道：“城东那块地，你是什么想法。”
“到嘴的肉，哪有让出去的道理。”
苏牧臣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季绍和挑了挑眉，放下心来。
他还以为又和以前一样，苏牧臣会让出这块地。
虽然这块地也不是非要不可，当若是就这么白白让出去，总归是心里不大舒服，尤其是顾朝暮那副嘴脸，一个下贱的私生子，得到了一点公主的青睐，就像个跳梁小丑般，在他们眼前蹦跶得起劲。
真是可笑。
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在会所门口停下。
和城东那边的负责人签完合同，两人去了二楼专属包间。
里面几位公子哥在打牌，季绍和将西装外套挂在架子上，倒进沙发里舒展筋骨。
苏牧臣过来，还不等他开口，就很有意识地收起乱放的长腿，给他腾出一个地。
季绍和懒散地搭着沙发扶手，心情不错地端起一杯名贵的红酒抿了口，突然想起一个事，笑道：“听说前几天小公主给你煲汤了？”
苏牧臣回想起陆昭昭眼睛亮亮地问他好不好喝，他说好喝时，陆昭昭激动地抱住他，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的场景。
他的眉眼划过一丝温柔，勾唇嗯了声。
季绍和想到一个可能，起身凑过来，好笑道：“你说，该不会是小公主发现割腕没用，想毒死你吧？”
苏牧臣：“……”
季绍和拍了拍他的肩，笑了几声：“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我可听陆谨礼说他妹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从没进过厨房。”
苏牧臣欲言又止：“……”
季绍和笑得更大声：“你该不会想说陆小公主为你洗手作羹汤吧？”
苏牧臣：“……闭嘴。”
季绍和笑着仰进沙发，不再惹人嫌，自顾自品酒。
苏牧臣却怎么喝都不是滋味，没过几分钟，就起身去取西装外套。
“这就走了？”季绍和问。
苏牧臣看着他道：“没成家的人是不懂的。”
“你成家了不和没成家一样吗？”季绍和揭开他的伤疤，还要往伤口上撒盐：“难不成你以为陆小公主会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