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煜刚拿起筷子,又想到什么放了下来,对身边的周奶奶说:“你也别站着了,回去吧,你那孙女回来了吧?”
周奶奶微微躬身,“是,那孩子已经回来了。那我就先下去了。”
等周奶奶离开,陈玉才状似好奇的问:“周管家的孙女?从来没听说过她有孩子,怎么突然出现了个孙女?”
齐明煜只大略的说了说:“是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一个挺可爱的小姑娘。”
陈玉眸光一闪。
家里佣人的亲戚,齐言研自然是不感兴趣的,就算这个人是周老太婆的孙女,她也不会有什么在意的。
但是自己爷爷夸她可爱,她就不太开心,“爷爷,难道比我还可爱吗?”
瞧了瞧齐言研那张艳丽的脸,齐明煜逗她:“你也不能称之为可爱啊,人家是小茉莉,你就是带刺的玫瑰”,他还摇了摇头,“不能比,不能比。”
齐言研跺脚:“爷爷!”
老人家哈哈一笑,就是不哄她。
吃完饭,齐明煜就去看他的鸟去了,齐言研跟了过去,非要让自己爷爷夸她可爱。
饭桌上只剩下齐钧两母子。
陈玉擦了擦嘴角,微笑:“小钧,今晚就别回你那公寓了,天气预报说会有大雨,路上开车不安全。”
齐钧一板一眼的回答:“公司还有事,很急,不能留。”
甚至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
陈玉顿了顿,又说:“那也好,你去公司看见你爸爸,让他注意身体,按时吃饭。”
齐钧嗯了一声,站起身来,“母亲,那我先走了。”
偌大的大厅,只剩下了陈玉一个人。
在餐桌下紧紧握住的双手,半晌都没有松开。
“夫人,要收拾餐桌吗?”
有佣人走了过来,迟疑的问。
陈玉复又展开一如往常的微笑,“嗯,收拾吧,这几样菜基本没动,有人不嫌弃的话,送给她们就好。”
佣人点了点头。
西院,欢喜跟奶奶已经吃完饭,欢喜手里拎着垃圾,跟奶奶说:“我去倒个垃圾哦。”
奶奶让她带上伞,小心半路下雨。
欢喜应了,一手拿伞,一手拎垃圾,脚上穿的拖鞋啪嗒啪嗒的响。
这么大个房子,肯定是有垃圾停放点的,每天都有人准时来清理。
要走到垃圾停放点,得穿过那个小花坛。
小花坛中间有一棵老槐树,下面还开了些忍冬花。
今晚树前还站了一个人,手里点着根烟。
欢喜只看了一眼,也没在意,往自己要去的方向走去。
但突然,天空就轰隆了一声,一道白色的闪电刹那间点亮了一下夜空。
然后,瓢盆大雨瞬时间就降临了。
欢喜急忙开伞,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还在原地,很快就被淋了个狼狈。
她犹豫了一下,拎着垃圾就追了上去,把伞面分了一半过去。
“那个……”
一张帅气的面孔映入眼帘,眼神深邃冷漠,鼻梁高挺,唇色浅淡。
因为被打湿的缘故,睫毛上沾上了雨珠,眼皮垂落,那雨珠也滚了下来,像一滴泪正好滑过了脸颊。
他伸手扶着雨伞,手指贴在上面,没有触碰到欢喜。
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感觉。
“下雨了先生,你看要不要先躲一下?”
欢喜僵住手问他,努力垫脚。
齐钧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外面,“我的车在那。”
这是让她送出去的意思?
雨珠撞击在伞面上,声音很响。
欢喜犹豫:“远吗?其实我是来扔垃圾的。”
齐钧低头看她,似乎有点惊讶,然后说:“很快。”
确实很快,才走到半道上,就有人来接他。
好像是个司机。
远远的,就从车上下来,打开伞疾步而来。
那把伞,比欢喜的大多了。
齐钧松开手,走到那把大雨伞下面,径直往车的方向走。
哇,连道谢都没有。
欢喜心里吐槽,也没有多想,转身也走了,毕竟她是来扔垃圾的。
齐钧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司机撑着伞,疑惑的问他:“老板?”
齐钧回头,茫然一片的雨雾里,已经没有那个女孩子的身影了。
“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司机问。
“没事,忘记她的名字了。”
住在齐家的人,还是齐钧不认识的,估计都是佣人吧。
需要特意问名字吗?司机觉得奇怪,不过自己老板的想法,他也不懂,也不揣摩。
等欢喜回到西院,她的棉鞋已经有点被打湿了。
她抖了抖雨伞,说:“奶奶,我刚才遇到一个好没礼貌的人。”
周奶奶坐在沙发上织毛衣,随口问:“怎么了?”
“我好心给他打伞,他一个道谢都没有,不会是把我认成佣人了吧?”
欢喜忍不住跟奶奶又吐槽了一遍。
周奶奶停住手里的活,抬头:“男的女的?”
“男的,看上去比我大几岁。话很少,而且散发着冷气一样。”
欢喜用毛巾擦了擦脚,换了双鞋子,走到奶奶身边坐下。
周奶奶沉吟片刻,说:“应该是齐钧少爷。他是话比较少,一般人都不敢靠近他,你怎么碰上的?”
欢喜皱了皱鼻子,“原来是大少爷,怪不得那么盛气凌人。我就是看他没带伞,又突然下这么大雨,就捎了他一段路。”
周奶奶把毯子披到欢喜的腿上,“小心着凉。齐钧少爷基本不回家,你能碰上也是奇怪,他心地不坏,就是比较严肃。”
欢喜嗤了一声:“哼,下次我就知道了,肯定离他远远的。”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误会,但是让欢喜离这些少爷公子哥远一点,也是奶奶愿意看到的事情,她也就不再替齐钧说话了。
隔天上班,欢喜在门口等刘演过来。
黝黑的车子驰来,准确的停在欢喜附近。
欢喜开门,扬起笑脸,“早上好——欸?樊哥?”
樊西泽端正的坐在后座,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她上来。
欢喜小心落座,淑女的理了理头发,又撇了眼樊西泽。
“我的车坏了,今天一起上班,你介意?”
“怎么会!”欢喜立刻摇头,“我可太不介意了,你车怎么坏了,以后让刘演去接你吧,别来接我了,我自己打车。”
樊西泽解释道:“明天就能修好,没事。”
拒绝腐-败的生活再次失败。
欢喜心里呜呜呜了好几声,十分担心自己沉溺在这种奢靡的生活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