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建州琢磨着还是自己书读太少,不过书本那些东西,他一看就打瞌睡。
从小就在村子里厮混,周边乡镇的人也认识不少,这不,兜售红薯干的事还得靠他。
云雀儿听着二哥浮夸地讲述着,他是怎么轻而易举找到了愿意收购的人家,十里八乡朋友遍地,自己却琢磨着两百好感度到底要不要挥霍一空。
等到云建州意兴阑珊,她才点了点眉心。
微蓝的屏幕展开来,云雀儿纠结之后,还是决定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万一真能一夜暴富呢?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指尖下压,“笃笃笃”的节奏响起。
指针转啊转,牵动着她敏感的神经。
她算是发现了,无论玩多少次,她都无比期待结果。
“笃笃,笃。”
指针停下,不出所料一级奖励。
云雀儿笑了笑,太正常了。
跟着二哥上山,抽到三级祝福都是老天爷赏饭!
一把折叠刀落在面前,她甚至没有心思再继续下一次抽奖,攒起来吧,至少还有个念想不是?
就像买了彩票,只要不去看,永远觉得自己投资了个五千万大项目。
多功能刀,黑色的外壳,不仅可以做匕首,剪刀,还能当钳子用。
当然,这个年代是造不出来的。
借此云雀儿算是明白了,哪怕她身在八零,抽奖所得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
刀子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她脑细胞又一次活跃起来,这东西对她没什么用,不过,也可以物尽其用啊!
云依窝在房间里,摊开的书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伤口不深,已经凝结成血痂子。
烦躁难以平复,脑子里满是小祸害那张嫩白的脸,看着她时,清澈眸子里是真挚的担忧。
“三姐,我能进去吗?”
正心乱如麻,房门口传来瓮声瓮气的问话。
“不能!”云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那死丫头不哭不闹了,怎么更讨厌了!
“三姐,就让我进去嘛,我就说一句,三姐……”婉转的尾音,带着撒娇的味道,简直是腐蚀人心的魔咒。
云依抵触,可架不住心底一软,“烦死了,有什么事!”
云雀儿偷偷匿笑,卖萌可耻,不过还挺好使!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伴随着“嘎吱”声,小短腿迈进门槛。
云依端坐在木凳上,也不回头看,但余光时时刻刻注意着身侧。
“三姐,其实我还捡到一些东西。”云雀儿走到了她身边,露出皓白的乳牙,双手奉上多功能刀具,“这是小雀儿给三姐的礼物。”
云依眉心紧锁,那双胖乎乎的爪子里横呈的东西像是厚实的铁块,她分辨不出是什么物件。
见云依板着脸,云雀儿讨好似地压低了声音,“三姐,不要告诉大哥,二哥,他们都没有!”
云依表情略有松动,小祸害居然只惦记着她?
“勉为其难”地接过在手里,云雀儿赶忙解释,“这是把刀子,神奇着呢,三姐你展开看看,有了这刀,你就再也不会划伤手啦!”
云依鬼使神差地按照云雀儿指使,将铁块展开来,瞬间,惊呆了。
如小祸害所说,果然是一把刀,而且层层叠叠,变化多样。
“这……”
她从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刀子,宛如鬼斧神工。
难道山里真有宝藏?
但是二哥后来出去找了好几遍依旧一无所获,好事全让云雀儿碰着了!
最吸引她的是刀刃上精细的纹刻,说是一件艺术品也不为过,握在手中温润如玉,她试探地问道,“大哥二哥真没有?”
云雀儿重重颔首,就在这时,眉心又泛起熟悉的感觉。
成功了!
她恨不得手舞足蹈,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别人青睐,算是蛮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云依嘴角翘起,转瞬如昙花一现,收起刀子冷漠依旧,“还算你有点良心,没事就滚开,不要打扰我念书!”
云雀儿撸了撸嘴,三姐根本就是不傲娇就会死系列!
小家伙前脚一走,云依就心痒痒地拿出刀子,反复观摩,爱不释手。
接下来的两天,云建州总是天不亮出门,摸黑回家,云依放学就跟着做红薯干,有了工具刀,事半功倍。
云傅瑾呢,则是将红薯干装进背篓,一趟趟地往村外走。
星期六早晨,一股子肉香味萦绕鼻尖,勾得云雀儿馋虫大动,半梦半醒间都在吞口水。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多久没开过荤了……
“鸡排,汉堡……嗯,烤鸭……”
她噘着嘴吧唧了两下,嘴里嘟嘟囔囔,梦境格外真实,似乎就有一块肉在她嘴边晃啊晃。
食肉动物的欲望趋势着她坐起来,犹如挺尸一般,伸长脖子追逐肉香。
可这肉,好香在跟她作对,怎么也咬不着。
从头到尾,小女娃紧闭着眼,引得身旁一阵发笑声。
云雀儿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猛地撑开铜铃大眼,围在床边的赫然是云傅瑾,云建州。
二人皆是忍俊不禁,而云建州筷子夹着的正是一块五花肉。
大眼瞪小眼,云雀儿呆了。
云建州手里的五花肉又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妹,想吃吗?”
云雀儿刚睡醒的眼透着迷离,她没有看错,真的是肉!
她没有正面回答二哥的话,讶异问,“二哥,红薯干卖出去了?”
云建州尾巴翘上天,“那可不,你二哥是谁!咱们啊,现在有的是钱!”
“好诶!”
云雀儿兀地蹦跶而起,小嘴准确无误地叼住了肉,满口流油。
见云雀儿眉眼弯弯,云傅瑾打心里高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让云家过上好日子,他架着云雀儿抱起来,“走,大哥带你买新衣服!”
“等等,三姐呢?”云雀儿心里最记挂的就是云依的学杂费,这才是如今首要的事。
“你个小东西……”云傅瑾蓦然鼻尖酸涩,小雀儿才多大啊,就这么设身处地为家里人着想。
不管小雀儿为什么突然乖巧,总得来说比以前更招惹疼了。
“差点没把我抢劫咯。”云建州回想起云依那野蛮劲儿只觉头疼,“看她继承了咱爹聪明才智的份上,咱再给她添些那什么……辅导书?”
云雀儿松了口气,不知不觉,云家戾气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微妙的温馨。
雨荷村阳光正好,卫生所里村民来来回回。
季承轩躺在藤椅上如同四肢退化,几句闲言碎语飘进耳朵,“听说了吗?云家发财了!”
“怎么个发财,挖金山银山啦?”
“这年头谁敢挖矿,我呐,见着云家那俩小子在村子里进进出出的,鬼鬼祟祟,买了肉,我家那只旺财嗅了肉味,跟了老远。”
“肉?不过年不过节的,大队也不批,他们家也就老云教书领工分,怎么会有钱买肉?”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荔湾有家厂子被偷了!我觉着吧,云家那几个小兔崽子就是贼!”